一年后用小号刷到自己的文才知道有多离谱,真是不好意思,对被我创到的人诚挚道歉。

速通二周目

“7月4日

新开这本日记,也为了督促自己来璃月的这些天多下些苦功。先要把摩拉克斯的神之心拿到手。

7月13日

与钟离厮混。

7月14日

与钟离厮混。

7月15日

与钟离厮混。

7月16日

达达利亚啊达达利亚!你怎么能如此堕落!先前订下的神之心计划你都忘了吗?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7月17日

与钟离厮混。

7月18日

与钟离厮混。”

 

他手里捏着皱缩的纸叠,以为羞愧,而且懊恼。日记写到这,似乎自己都觉得难堪,于是干脆懒得再继续下去。

但他完全明白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他成日与钟离厮混,不过一个来月,几百万摩拉就掷进水里,没有一点水花;甚至还倒贴上去任钟离搓扁揉圆,属于是人财两空,血本无归。而钟离呢?他心安理得地全盘照收,竟一点感恩也不肯施舍!

更可恨的——钟离是个骗子。扎了一个四面漏风的口袋,到头来就他一个啥也不知道,还以为自己运筹帷幄厉害得很哩。想起来达达利亚面上便浮起一圈滚烫的酡红,气得牙齿打颤。

——然而命运的风向已然倒转。刚来璃月的傻瓜达达已经死了,如今的他是二周目·绝不白给·复仇女神·达达。

暴雨渐歇的夜里,目睹钟离与女士手拉手做朋友之后,达达利亚眼前一片昏黑,于是默默强忍着恶心踉跄回了房间,在无人注视的角落里一头栽倒在地。与空的决斗中受的一身内伤还未愈合,叫他头晕目眩,口里腥甜;很快便两眼一翻,意识模糊了。

而再一睁眼,他又分明好好地换着睡衣,躺在床上。抬头一看日历,却是四十多天前。那时候他虽情窦初开春心萌动,但还未曾将银行的账户密码告知钟离,更没下贱地贴上前去与他被翻红浪夜夜笙歌——此刻的他还是一颗又鲜嫩又纯洁的小白菜,没被孤寡六千年的老龙咬掉拱烂。

深不见底的眼眸低敛,咬牙切齿地,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声愤恨的冷嗤:“风水轮流转,你就等着被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吧,钟离!”

 

今天、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达达利亚望着日历上歪歪扭扭画的两个小人两条线,呆滞着回想了许久。忽然地他一拍大腿:这不是钟离答应教他筷子的那天么?

准没错:他全记着哩。那天他高兴坏了,特别赦免了丘丘人一家,就想着快点赶到万民堂和钟离贴贴去。甚至还觉得不够意思,又跑到珠宝店里买了一块拳头大的夜泊石当作谢礼,兴致冲冲地塞在钟离怀里。

钟离于是淡淡瞥上一眼,随手揣进兜里去了。

想到这,达达利亚再次气得手脚发麻:那时候就应该咣当砸在那死鬼头上,反正他比石头还硬几分。

达达利亚坐在床铺上,撑着脑袋沉思。钟离既然就是岩神摩拉克斯,武力上肯定占不着便宜,那么根据老子兵法,必须得是攻心为上。

仔细斟了又酌,他沦为笑料的原因无非有二:其一,失掉了钱财;其二,失掉了清白。

那么要逆转乾坤的方法也无非有二:其一,绝不替人买单;其二,务必捂紧身子。

而难道这就够了吗?太天真!正如一位伟大领袖所说,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不仅需要战略防御,战略进攻也是必不可少的。

他一定要叫钟离也尝尝被耍得团团转的滋味,到时候钟离为他绝佳的魅力与头脑所折服,却爱而不得,魂牵梦绕,茶饭不思,最后只得主动献上神之心来讨他欢心。

届时他就把神之心随手扔给沙威,再抬起鼻孔看向钟离,呵呵冷笑,将身呼啦一扭,无情地抛下他荣归故里去了。

差点忘记,“钟离先生真是太丢人了”这句台词是必须得说的,杀伤力不亚于被派蒙一拳打飞。

想着想着,达达利亚面上就浮现出扭曲又得意的笑容,仿佛这会儿钟离已经趴在地上忏悔,并拽着他的裤脚哇哇大哭了。

 

两手空空地,他走到万民堂,一屁股坐下,悠然自得地望向那张恬淡如水的脸。

钟离放下手中茶杯,也回以清冷的凝视。打量至他身前,似乎有些错愕地蹙眉,故作随意道:“公子阁下今日罕见地没带礼物呢。”

“啊呀,我们之间还用得着客气?”达达利亚挤眉弄眼地攀上他脖颈,“太见外了!不仅今日没有,往后也不会再有的!”

看着钟离几不可见地抿起唇来,他简直爽到不行,将手一挥,点上一桌子好菜,而后假装啥也不懂地将筷子握在手心里,吊儿郎当地晃动:“先生不是答应教我执筷么?怎么不作声了?”

“钟某答应过阁下,自不会食言。”钟离依旧镇定自若地说着客套话,一面娓娓道来,做起示范,“握筷前需对齐筷尖。”

“懂了。”达达利亚立即将那两根木条斜叉在指缝里,很快就丁零当啷滑落在桌面上。

钟离缓缓瞥了他一眼,似乎并不在意地继续道:“而后利用拇指、食指和中指将筷身轻轻拿住,拇指放在食指指甲侧翼,两指之间夹住上端一根,将其固定。”

“懂了。”达达利亚立即张开五指,将木条囫囵握在掌心,像攥着把匕首,暗戳戳地向钟离胸脯来回比划。

“最后,使虎口与无名指压住下端,将两根筷子头部合起,略微发力,筷子尖尖相对夹住食物。”钟离一面说着,纤长五指已然稳稳钳住一只翡翠什锦袋,轻置于达达利亚面前小碟里。

“懂了。”达达利亚立即将两根筷子戳进那鼓囊囊的什锦袋,汁水“噗叽”爆开,溅了一桌子都是火腿的鲜香味。

“呵。”钟离倒也不恼,反而颇有兴致地撑起下颚,弯了眉睫望他,嗓音若春风化雨般温和,“公子阁下真是可爱。”

“可、可爱?”达达利亚瞳孔猛地一缩,就是上辈子钟离也不曾这样揶揄过他,于是立马觉得面上热烫,眼神也飘忽起来。

——这岂不是又落入钟离的圈套了么?他晃晃脑袋,清醒过来,勉强挤出娇羞的假笑,说道:“那钟离先生再教教我嘛。”

说着,他一边摘下碍事的浅口手套,露出一双修长的手,虽说是战士出身,却因为精心保养而肥瘦得当,如初雪又如羊脂泛着冷光,分明的指节上染着俏生生的薄红,尖端是绞得圆润的桃色指甲。

——这自然是故意的。某夜在床帐里说浑话的时候,钟离曾经坦露过自己的龌龊心思:第一次望见达达利亚的手,就已经想着怎么将它们含进嘴里撕咬了。那时候他简直害臊地抖落一身鸡皮疙瘩,而现在却成了诱惑钟离的本钱。

钟离果然看得眼睛都有些发直,于是倾身而上,将身侧那人整个搂进怀里,大手也顺势交叠上去,使一双柔荑严丝合缝地裹在掌心。

达达利亚浑身倏地一抖,脸烧得火红——无论相处多久,他都改不掉一肌肤相亲就害羞的毛病。何况在他的记忆里,这一天两人的关系还停留在酒肉朋友而已,怎么这就搂搂抱抱上了?

钟离在他耳边窃窃地低语,湿热的微风就恰到好处地钻进里头去,拂过酥软的耳膜:“那钟某便只好亲历亲为了。”

达达利亚的耳朵实在敏感得很,但鉴于此时的钟离还不晓得,所以为了不暴露弱点,只好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地,任由他握住右手掰过来按过去,简直是故意一般揉弄着,终于颤巍巍地夹起一片菜叶探入口中。

“像这样。”钟离低声笑着,有如玉珠划过沙砾喑哑,“再练几次罢。”

达达利亚呆坐着,像具土偶任他摆弄来摆弄去,直到碗碟见底,才惊觉这一餐饭都给钟离填鸭一样喂完了。

“你你你不觉得我们靠的有些太近了吗?”他迟钝的脑袋终于反应过来,虽说本意就是叫钟离对他着迷,但现下这情况和他想象中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知不觉间反客为主的钟离露出不解的神色:“我以为阁下自北国而来,性子会开放些。”

“是、是啊!我可开放了。”达达利亚立即不甘示弱地挺起胸脯,瞪圆了杏眸,生怕给钟离看出来他就是个害羞鬼。

恰好香菱拿着账单进来,他也就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宏图大志,于是手一叉腰一仰,倒在椅子上左顾右盼,哼起家乡的小曲来。

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良久的沉默后,终于听见钟离晦涩的嗓音:“稍等,他与我置气呢。”

说罢,熟悉的皂香便又袭上鼻尖,达达利亚扭头一看,钟离果然正伏在他耳边,鎏金眼眸上覆着层朦胧水雾,似在酝酿一场泪雨,随时预备着倾盆而下:“公子阁下,我真的没带钱包。”

“没带钱包、不会留下来刷碗啊。”达达利亚躲闪着那湿漉漉的眼神,生怕自己又是心软,然后重蹈被榨干的悲惨命运。

“公子阁下……”钟离故技重施地在他耳边小口地吹气,语气软腻好似撒娇,“我也不会刷碗。”

 

7月19日

与钟离厮混。

虽说还是帮这家伙付了饭钱,但至少没送贵重物品,坚守了底线。

 

今天、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达达利亚望着日历上歪歪扭扭画的两个小人三条线,呆滞着回想了许久。忽然地他一拍大腿:这不是钟离承诺与他切磋的那天么?

想到这,达达利亚一下子劲就提了起来。想当年他还不知道钟离就是岩神,于是还秉持着谦逊的美德让他一手——结果被一脚踢飞,卡进了旁边的树洞里,只得求钟离抓着屁股拔了好久,终于得救,而后捂着变成碎布条的裤子摸黑逃回北国银行去。

越想,越觉得钟离用心险恶。他明明可以再来一脚把树也踢飞,却装模做样地嘿哟嘿哟拽他出来,其实就是想摸他屁股。事后他还对钟离感恩戴德,又买了一个古董瓷瓶送过去。

 

达达利亚气鼓鼓地提上女皇钦赐的长弓,匆匆赶往绝云间,发誓要一雪前耻。而钟离早便等在此处,一袭浅褐常衫,身长玉立,倚在稀疏树影织成的罗网间垂头冥想,缭绕的云雾使他俊朗面容模糊不清,而只消一眼,达达利亚就望见了那若有若无的浅笑,如磐岩厚重而沉郁。

见他过来,钟离立即露出欢愉神色,捡起一旁斜靠着的黑缨枪,快步迎上前来。

达达利亚瞧见那把生锈的武器,脸色立即变得难看。他知道钟离最趁手的是一把称作贯虹之槊的长枪,金光乍现,威风凛凛。但对付他嘛,用破烂就够了。

可恶!沉浸于被看扁的愤懑中,达达利亚迅速拉满弓弦,说时迟那时快,三根水箭便携卷猎猎破空之声向钟离袭去,在烈日下反照出刺目的白光。

果不其然,钟离岿然不动,玉璋护盾便相当轻松地将这强力三连击全部折下,悉数化作雨珠坠在地上,大珠小珠落玉盘般叮咚作响。

达达利亚既然不将他当普通璃月人看待,自然也得拿出全力一搏。他抛下束手束脚的长弓,掌心化出两把利刃,水滴扑簌簌地流淌,却可以在轻轻一抹间割下魔物的首级。

达达利亚震袖跃身上前,霎那间山道之上风起云涌,迷蒙水雾漫天而起。钟离施施然执住长枪翩翩起舞,轻挥间来者疾风骤雨般的攻势被悉数挡下,悦耳如泉水击石,沉闷如雷鸣裂空。

难言的兴奋在达达利亚眸中明灭沉浮,他很清楚自己伤不了钟离分毫,钟离也不会将他就地打死,于是便决意毫无顾忌地投入这酣畅淋漓的争斗中去。

邪眼在腰间噼啪作响,回应了主人疯狂的诉求。达达利亚跃入空中,赤红鬼面覆于脸颊之上,隐去他迷醉到痉挛的神色。他舞动手里幻刃,一时间漫天之中只有剑光没有日影,漫天之中日影都已化作了剑光……

钟离眉间紧锁,显然是对他发动邪眼十分不满。于是也不再敷衍,脚背踢在木柄之上,破败的黑缨枪便身披碎金旋舞而起,枪尖仿佛挂在半空的飞虹流淌而下,锐气如恶龙吐息呼啸而出,缠绕雷光的水刃一击而散,方才还咄咄逼人的攻势顿时消弭,只觉微风中尚有余韵震散,宛若诸神呓语。

达达利亚被这乍现的神力瞬间击垮,脸上面具碎裂,化为齑粉四散,露出不可置信的苍白面容。他被钟离一脚踢得老高,像酒瓶里的塞子“啵”一声弹射起步,如流星陨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钟离一愣,暗自懊恼劲使大了些,但达达利亚为了毫无意义的打架就随意糟蹋身体的行为叫他一时没控制住,只想一脚叫他快点清醒过来。

他往达达利亚飞走的方向跑去,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嗅着执行官身上积雪的甜味,终于在一棵高耸入云的古树旁找到了半截达达利亚。

 

“先生?是你吗?”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立马哭喊道,“我卡在树洞里啦!”

“我这就救你出来。”钟离慌忙摘了手套,去拔他。

达达利亚感受到屁股上温热的触感,心尖一颤,这场景怎的这样熟悉?于是连忙吱哇乱叫:“别碰我!你把这该死的树给劈开就行!”

钟离的手并不舍得离开执行官又圆润又挺翘的臀部,他为难道:“这树上贴着告示,说是国家一级保护植物,弄坏了要蹲三百年牢呢。”

达达利亚听了,也很害怕,颤抖着说:“那你小心点,别把树皮磕掉了。”

钟离点点头,撸起袖子,嘿哟嘿哟地干了起来。过了两盏茶功夫,达达利亚终于脱离苦海,颓唐地坐在地上,抖落着头发上的蚂蚁——裤子又给钟离撕成一条一条的了。

好在这回钟离终于有了些人性,脱下外衣缠在他腰上,没叫他捂着屁股自己滚回璃月港去。

路过集市时,钟离一直拉着他往古玩摊上拽,看着最上头放着的白瓷瓶眼里星星咕噜咕噜直冒。达达利亚总疑心他要是不管不问地走开,钟离就要一把拉下借他遮羞的外套,叫全璃月人民都看见他又红又肿全是指印的屁股。

达达利亚只好熟练地掏出了钱包。

 

7月20日

与钟离厮混。

虽说还是送了这家伙贵重物品,但至少没丢失清白,坚守了底线。

 

今天、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达达利亚望着日历上歪歪扭扭画的两个小人一个方块,呆滞着回想了许久。忽然地他一拍大腿:这不是钟离邀请他去往生堂做客的那天么?

达达利亚长舒了口气:因为在他印象里,这天要轻松地多,只是坐着吃了盏茶,而后钟离念书与他听。他听不明白,困得要命,于是扑通倒地不醒了,就这样在钟离的床上将就了一宿。

这样固然轻松,却毫无进展,窝囊得很。真男人就应当主动出击,才好俘获美人的心。

于是他从地下室拎出老家带来的烈酒,踌躇满志地昂起头,向往生堂去了。

 

计划就像是这样:您知道至冬人一向好酒量,干趴一个柔弱的璃月男子肯定没得问题。届时钟离醉眼朦胧地倒下,神志不清的那瞬,他就趁人之危,“噗啾”把他的初吻夺走,而后将满心浓情蜜意融进花言巧语里,没有人能抵挡他该死的魅力,到时候钟离肯定是热泪盈眶,心动不已,决定满心欢喜地委身于他了。

简直天衣无缝,完美无缺。达达利亚在路上走着,一面旁若无人地露出傻子般的笑容,惹得路边的狗都狂吠起来。

“公子阁下今日心情不错?”钟离见他春风满面的模样,也徐徐绽开柔和浅笑,眉眼微斜宛若水中弯月,明珠生晕,美玉莹光。怜爱的眼神要将人溺死。

达达利亚心里“咯噔”一声,他最受不了钟离这样对他笑。于是颇不自然地扭过头去,将酒罐掷在桌上,挑衅道:“钟离先生能文能武,想必酒量也不差吧?”

“不敢当。”他谦逊地点头,“不过陪阁下小酌两杯,还是力所能胜的。”

“好。”达达利亚眯起眼眸,冷嗤一声,给两人满上,随即头一仰将杯中呛人烈酒一饮而尽,“到您了,请吧。”

钟离于是也执起杯,一面品鉴着缓缓将酒液倾入口中,尚有一滴顺着釉白脖颈落入衣领:“好酒,竟有风雪之味,举重若轻之感。”

达达利亚心底立刻烧起团火来,非要与他较个高下不可。酒一杯接一杯地满上,他为了守护至冬人的尊严大口豪饮,而钟离也笑眯眯地奉陪,似于香茗细品,姿态风雅,速度却不见得比达达利亚慢。

一大罐酒很快便见了底。达达利亚此刻头已经有些发昏,眼神也逐渐迷离——他本来没打算喝这么多,毕竟这压箱底的酒纯度实在高得不能再高了——而抬头一看,钟离依旧慵懒地撑着下颚,面不改容,言笑自若,没事人似盯着他瞧哩。

达达利亚气急败坏,大喊道:“钟离先生有无珍藏的好酒?拿出来喝个尽兴啊!”

他听见钟离无奈的一声轻叹,仿佛微风纵容柳絮离枝:“这无故的攀比之心又是从何而来。”

达达利亚却不管他——他知道钟离在柜子里藏了许多好酒,于是径自走过去,扯开红布包裹的陶盖,再踉踉跄跄走回来,洒落一地水珠,刹那间酒香盈满了整个房间。

又是一杯下肚,这璃月酒不似至冬用于暖身的饮品那般炽热凛冽,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

在钟离不忍直视的目光中,他已经自顾自抓起罐子对瓶吹了。

 

等到他头痛欲裂地睁开眼时,果然如上周目一般躺在钟离又冷又硬的床帐里。

达达利亚在心里叹了好大口气,羞愧于自己的窝囊,竟然依旧重蹈覆辙。

——可掀开被子一看,这怎么凭空多出来一个赤条条的人呢?他脑子宕机了许久,终于后知后觉地看见身上从脖到脚不堪入目的青紫红痕,腰部就像被巨龙碾过一般酸痛无比,后头更是火辣辣的疼。

钟离见他醒了,便顶着那悲愤欲绝的目光,无辜地解释道:“怪不得我,是你昨晚抱着我不放,又很熟练地自己脱光了衣服。”

 

7月21日

与钟离厮混。

虽说清白还是被这家伙无情地夺去了,但至少没一边丢身子一边丢钱,坚守了底线。

7月22日

与钟离厮混。

虽说被干得有些神志不清,说漏了银行账户的密码,但至少没签下不平等条约,坚守了底线。

7月23日

与钟离厮混。

虽说还是在五百年的婚契以及五百年之后再续婚契的婚契上按了手印,但至少并不爱他。是的钟离,你永远得不到我的心。坚守了底线。

……

 

达达利亚不知道自己的底线已经在地下几百层,底线的底线又在哪里。但他依旧认为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虽说二周目好像比一周目白给的还要迅捷,但怎么讲,他还有最后一张牌没打呢。

没错,那就是神之心计划。

只要女士还没有拿到钟离的应许之物,他仍有一招翻盘的机会。

可日子过得飞快,达达利亚撕下又一张日历,愁容满面。钟离将他吃得死死的,根本不可能像计划那样为了讨好他乖乖献上神之心。而达达利亚又因为早早预知未来的缘故,压根没去找百无禁忌箓,成天就是摆烂。

他颓废地抱着脑袋坐下,舔着昨晚被啃破皮的嘴唇,愁眉苦脸地想起办法来。

 

明天就是决战之日,明晚那场刻骨铭心的暴雨之后,钟离就要将神之心交予女士了。

达达利亚不得不祭出此等下策:既然钟离馋他的身子,他就没脸没皮地用美色将他强行留住。等钟离反应过来却已经错过了交易的时间,也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将神之心托给另一位执行官了。

这是他一败涂地的二周目最后的倔强。

 

日影初斜,钟离一如往常坐在小院里闲时饮茶,见到来者,颇有些错愕地挑起眉。

“公子阁下今日怎么主动来找我?”他揶揄地浅笑,透亮的眼光仿佛已经看穿一切。

“哎,想你了这不是。”达达利亚假笑着脸都抽搐起来,挽住他胳膊,“走,跟我进屋。”

钟离相当顺从地上了楼,房门刚一阖上,两人便默契地脱起衣服来。

雨准时赴了约,起初只是淅淅沥沥,如烟如雾又如尘;后来添了狂风作伴,如天塌了似倾泻而来,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路上行人仓促地奔走,天地间弥漫着冷与腥,似有深渊泰坦将破空而出,倾覆安逸了过久的璃月旧陆。

但这与屋内热火朝天的景象又有何干系呢?花明月暗笼轻雾,今宵好向郎边去。达达利亚总疑心钟离心不在焉,是打算离开了,便使出浑身解数缠住他精瘦腰身,也顾不得骨头散架,龇牙咧嘴地挤出爽到不行的微笑,娇吟着叫他可别停下来。

钟离自然高兴地很,愈发使劲,心想今天是什么好日子。一时间红帐内无限旖旎春光,你绣帷里效绸缪,颠鸾倒凤百事有。这激烈的架势就是窗外呼啸的暴风雨见了也得自惭形秽。

 

随波荡漾间,达达利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掀起眼皮望向床头座钟。已经接近亥时,交易看来准是泡汤了。

他露出幸福又虚脱的笑,啊——总算没重活一世。

又是一次泄力,达达利亚心满意足地躺下,指尖戳着钟离胸前滴落的汗珠,扯着哑到断线的嗓子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钟离有一搭没一搭揉弄着他凌乱发丝,语气间凝着笑意。

“你的心啊。”达达利亚简直忍不住奸计得逞的快慰,撑起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早就给你了。”钟离羞赧地应答。

“别装了摩拉克斯。”达达利亚得意洋洋地捏住他粉扑扑的脸颊,“你的神之心呢?”

“啊,你说那个啊。”钟离无所谓地摊手,“上周女士找我要,我就给她了。”

 

发了十分钟怔,达达利亚依旧不肯相信自己方才听见了什么。他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哆哆嗦嗦道:“你不是应该看完七星大战奥塞尔,确定璃月没你一样过,才肯把神之心交出去吗?”

钟离莫名其妙地望向他,随意道:“那我问你:你今天为什么没去黄金屋?”

达达利亚崩溃地大喊:“都二周目了,我为什么还要去挨一顿打?”

“对呀。”钟离耸肩,“都二周目了,我为什么还要再看一遍?”

 

达达利亚身形摇摇欲坠,霎时崩塌,跪倒在被褥里。双手奋力揪着头发,他睁圆了眼,面上潮红更甚,哆嗦着自言自语:“所以说重开一回,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改变吗?”

“不是的。”钟离拍拍他肩膀,凑近了小心翼翼安慰道,“至少你技术进步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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